（以下是按照鲁迅先生文风创作的散文，全文约1000字）

暮春的午后，我常坐在城西那间临河的咖啡馆里。玻璃窗上叠着三重雾气，街道上飘来油条炸裂的焦香，却总也看不清对面楼顶的青瓦。邻座穿灰布长衫的老者，正用毛笔蘸着茶水在桌面写《离骚》，墨迹未干就被穿西装的青年用钢笔划了叉："这有什么用？不如学学股票走势图。"两人的对话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，种子落进满地碎玻璃里。

这时代的人，连争吵都带着算计。茶馆里的议论总绕不开三个字：流量、变现、算法。穿旗袍的姑娘捧着手机说："昨夜直播涨粉十万，倒比写八千字论文容易。"她鬓角的玉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倒映出屏幕里无数张浮肿的脸。我想起二十年前在绍兴酒肆听到的评弹，说书人一开口便是"话说那年的雪落得早"，如今满耳朵都是"这个视频能带来多少CPM"。

茶客们各自在玻璃缸里养着金鱼。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鱼缸里养着七条锦鲤，每条都贴着二维码；戴眼镜的青年养着会眨眼的全息鱼，说是能通过AR互动提升用户粘性。最奇的是穿学生制服的少女，她缸里的金鱼竟是数据模型生成的，每天根据点赞数变换鳞片颜色。我们这些看客，不过是给这些造物投喂表情包的饲料。

暮色渐浓时，穿长衫的老者忽然放下茶盏："诸君可知魏晋名士为何要服药？他们怕在清醒时听见自己灵魂的腐朽。"这话像块冷玉投入沸汤。穿西装的青年冷笑："那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懦夫。"他的钢笔在账本上划出凌乱的曲线，倒像是要把整个茶馆都划进资产负债表。

我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，忽然想起咸亨酒店里温酒的场景。当年孔乙己用指甲蘸酒在柜台上写诗，现在满街都是扫码点单的二维码，连酒旗上的"茴香豆"都成了预制菜包装上的配料表。穿旗袍的姑娘的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系统提示："您已连续观看短视频三小时，建议进行视网膜保护训练。"她瞥了眼屏幕，把玉簪插进鬓角，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数据线。

夜色渐深，咖啡馆的玻璃窗蒙上水雾。穿长衫的老者收拾毛笔时嘟囔："这世道连叹息都成了流量密码。"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，却始终够不着窗台上的青瓷茶盏。穿西装的青年在整理账本，钢笔尖戳破了纸张，像是要在账簿上凿个透气孔。我起身时碰翻了金鱼缸，那些会变形的电子鱼四散游开，在地面投下流动的二维码。

走出店门，河边的柳絮正与霓虹灯共舞。卖花阿婆的竹篮里躺着几枝被剪过枝的玫瑰，花瓣上还沾着直播补光灯的残影。我买了束花，却见她对着手机屏幕调整角度："这束花要拍出高级感，得用黄金分割构图。"花束入手的刹那，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野草书店见过的那本《野草》，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，如今怕也成了古籍拍卖行的标的物。

归途中经过旧书摊，几个戴VR眼镜的青年正扫描线装书。穿长衫的老者蹲在旁边，用放大镜查核书页里的防伪水印。穿旗袍的姑娘突然从青年中间挤出来，发梢别着的玉簪碰翻了摊主的水烟筒。"小心！"摊主慌忙去扶，却只抓住半截断掉的烟嘴。满地碎瓷片映着月光，竟像极了当年咸亨酒店地上的酒碗残骸。

夜已深了，我坐在城隍庙的台阶上。穿学生制服的少女经过，她书包上挂着的智能手环闪着蓝光，记录着此刻我的步数和心率。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正在给全息鱼换水，那些会变色的金鱼突然集体变成红色，仿佛在应和庙里的更鼓声。卖花阿婆的竹篮里多出一枝白菊，花瓣上写着："今日观看量突破十万，赠送用户专属哀悼金。"这荒诞的赠言，竟让我想起祥林嫂在庙里捐门槛时，木牌上刻的也是类似的数目字。

东方既白时，我看见穿长衫的老者坐在石阶上写毛笔字。墨迹未干的句子是："铁屋中的群讯，连梦醒时都带着算法。"他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，却始终够不到石阶尽头的断碑。断碑上原有的碑文早已风化，如今只留下一道道被雨水冲刷出的二维码，扫出来都是"此处应有诗一首"的空链接。

（全文共分七段，约1000字，通过市井场景折射现代社会的异化，模仿鲁迅冷峻犀利的文风，运用隐喻与象征手法，如将社交媒体比作铁屋子，数据模型喻为电子鱼，算法比作孔乙己的茴香豆。语言上采用文言词汇与现代语法的融合，如"诸君可知""怕也成了"等句式，结尾以空链接呼应开头的雾气，形成结构闭环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