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放学后的教室走廊，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课桌上。我正低头整理书包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笑声。转身看见小夏抱着一摞作业本，马尾辫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）

"听说下周要举办朗诵比赛？"她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搁，指尖还沾着铅笔末，"我正纠结要不要报名呢。"

我愣了片刻，刚要开口，前桌的林老师已经抱着教案经过。我们默契地对视一眼，小夏立刻把作业本往怀里一抱："老师好！我们马上收作业——"

"慢着！"林老师突然停住脚步，"小夏同学，你刚才说的什么？"她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微微舒展，"是朗诵比赛的事？"

小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我赶紧打圆场："老师，我们就是讨论下明天的晨会安排......"话没说完，林老师已经转身走向办公室，留下我们面面相觑。

（第二天午休，我在图书馆最靠窗的位置发现小夏。她正对着《飞鸟集》发呆，书页间夹着张皱巴巴的稿纸）

"你昨天不是说要报名朗诵比赛吗？"我装作不经意地抽走稿纸。上面歪歪扭扭写着："致未知的自己——当勇气遇见月光"，末尾还画了只打伞的小人。

小夏手忙脚乱地要抢回纸条，却被我攥住手腕。她耳尖泛红，声音细得像蚊子："我、我就是随便写写......"我瞥见她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，突然想起上周值日时，她蹲在走廊角落修补被风掀翻的垃圾桶。

（傍晚的操场，夕阳把篮球场染成蜂蜜色。小夏抱着篮球过来时，运动鞋上还粘着草屑）

"你真的要参加朗诵比赛？"我故意把矿泉水瓶捏得咯吱响。她把篮球往地上一放，露出个自信的笑容："上周林老师说，朗诵可以让我们更了解自己。"

我蹲下身系鞋带，忽然发现她运动裤膝盖处缝着块补丁，针脚细密得像夜空中的星星。"其实我......"话没说完，她突然把篮球塞进我怀里："试试看？"

（比赛当天，礼堂顶灯亮起的瞬间，我听见小夏在后台深呼吸。她紧张得把稿纸折了又展，展了又折，最后塞进我手心）

"致未知的自己——"她的声音像初春解冻的溪流，"当勇气遇见月光，连影子都会跳舞......"突然有只白色纸飞机从观众席飞来，落在她脚边。我认出那是小夏的字迹，歪歪扭扭写着："别怕，我在台下给你加油！"

（颁奖典礼上，林老师把奖状递给小夏时，我注意到她攥着奖状的指节发白。她突然转身对我眨眨眼，眼里有星星在闪）

"你知道吗？"她压低声音，"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像只不敢飞的麻雀。"我摸出包里的纸飞机，里面是昨晚她偷偷塞给我的练习稿，边角都画着笑脸。

"现在我觉得，"她把奖状举到镜头前，"每段未完待续的故事，都是写给未来的明信片。"礼堂外，不知谁放飞了孔明灯，暖黄的光晕里，我们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

（回家的公交车上，小夏靠在我肩头睡着了。她手边摊开的稿纸上，密密麻麻写满批注，最新那行字是："致三年后的我——愿勇气成为永不熄灭的月光。"）

车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，我轻轻合上稿纸。忽然明白，成长就像一场盛大的朗诵会，我们既是观众，也是诗人，在彼此的声浪里，把未完的故事写成诗行。